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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东渔的一次对话

日期:2023-07-06 13:38:30 来源:齐鲁壹点

7月4日(阴历五月十七),是给父亲上百日坟的日子。因有远客来,遂请了五天年休。当日天气阴霾,预报说有暴雨,但一直未下。挑着祭品走在绿意丰茂的田野,看西边天际墨云堆积,不禁默默揣摩如此几个字:“密云不雨,自我西郊”。

密云不雨,尚往也;自我西郊,施未行也。《小畜》


(资料图片)

7月5日,在岚山休息一天。临近中午,诗人东渔(毕纪万)打电话来。前些日子操持着岚山作家作品入馆(区图书馆)一事,东渔打电话来正是为了送他的著作。他拎了个西瓜登门,我一壶清茶待客,聊了个数小时。东渔近年来忙于生计,很少写诗,但书评写了一些,可见一直在读书思考。我的情况大致相同,因此也就有许多的共同语言。

很少有人和我一起谈谈写作,东渔是其中一人。所以我觉得有必要记录下谈话的部分,作为这个避暑的一点小小收获。

东渔:最近很少写东西了。

我:沉淀一段时间也不错,多读书,总结一下别人的写作经验。不博览群书,发现不了自己的缺点。我们都不是科班出身,早期缺少了写作训练的环节,就会显得路子有些野,当然这是缺点,也是优点。

东渔:我看你的散文和G、L的比照,G、L写得感情充沛而且很少发你那样的议论,他们的文章可以称得上“美文”,可以进教科书的,不过觉得立场上模棱两可,故意规避现实,为了文章而文章。

我:是啊,我现在也在努力纠正自己过去写东西好旁逸斜出的毛病。但我觉得,有些话,该说还是要说的,不能大家都玩味于“美”,世界上没有绝对的美。话说回来,文无定法,但必须符合审美规律,所以我最近一直在修改以前写的一些文章。当然,那些随笔类的不在此列。你要写出自己的风格,同时也要符合大众的审美(这和媚俗另有区别)。我最近在读左琴科的《日出之前》(拿起书),这本书是好书,就是被出版社的装帧和校对给搞别扭了。

东渔:戴骢翻译的。他翻译的伊萨克巴别儿的《红色骑兵军》,值得一读。《日出之前》主要内容是什么?

我:我没读过《红色骑兵军》。《日出之前》里运用了精神分析法,来讲述作家对自己抑郁症溯源的过程。这本书当年因为斯大林的授意而被禁,大约是因为艺术家的私生活描写与宏观叙事是矛盾的。在火红的年代里抑郁,本身就是思想不纯净的问题,何况你还要追究根源,尤其是用资产阶级心理分析那一套追根溯源。

东渔:巴别儿的作品你应该读一读,有点类似于海明威,简洁明了又有力量。照你这么说,左琴科写的是不是现实主义作品,而是那个年代的“新小说”了?

我:不能说是新小说(我曾和东渔说过所有主义都是现实主义)。只能说是技术的一种。其实这些技术,我自觉不自觉的也运用过(如《无名岭》《和时间的一次谈话》里对时间的溯源)。但是我现在觉得,研究小说写作是挺有意思,不是说你得写成南美那样的支离破碎或者奇幻交织的,也不是说你把结构像精美的建筑那样给做的巧夺天工,因为就算是平常的一句陈述,也有着很多种技巧。就像我们指代一个事物可能一笔带过,但是一个娴熟的作家他会引申出许多内容,或者像工笔画一样进行纤细地描述。特别是心理小说,我们看了觉得无非如此,和自己认识到的心理活动比较一致,但一旦自己开始写了,就觉得自己描绘不出那样的笔触。这些,不仅仅是训练的结果,也许是每个作家的气质决定的。

东渔:你看,我过去写的都是白话诗,到现在白话诗和某些“主流”诗派还是有所对立的。“主流”看不起我们的直白,我们看不上“主流”的晦涩。

我:诗还是要追求意境。王维的某些诗不是明白如话吗?不照样流传千古回味悠长?我觉得有些诗人并不是功夫在诗外,他(她)当然也有意境意识,但是他(她)执意去写这个意境是怎么样的,这就像在掐着人的脖子告诉人这就是意境一样,缺乏想象空间,也就缺乏了气象。至于写得究竟好不好,都不是圈子里自己人评判就是最终结果,还得看有没有读者。如果仅仅是编辑喜欢,那作品也就不长久。

东渔:是啊,诗作的发表与否还是要看编辑口味。你就像最近出了个送茶诗人。

我:这个送茶的故事我也刚看到,这个人倒很有一套。但这也证明文学作品发表方面有圈子文化和近亲繁殖现象的存在,再比如前段时间有人揭批刊物编辑之间互相发稿等等,但说句实在话,纸质的文学刊物在当今时代已经不是大众读物,而成了圈内读物。你看我也写文章,但我并没有订阅什么《十月》《收获》,所以他们发了什么以及现在流行写什么,我一概无知。别说这些大刊物,咱说说省内的市内的,到大众手里的有几个?而且最要命的事,还遵循着老规矩,必须要原创首发,还得独占版权,审稿周期往往两三个月。互联网时代,你还搞这个,注定是自娱自乐。

东渔:自媒体的即时性太强了。

我:是啊,关键还有:受众多。你真写得好,读者群体自然而然就聚集成了,并且还能够互动。其实有些事情本可以很简单,比如智慧公交,如果一个城市真心搞,在二十一世纪之初就完全搞得起来,但偏偏得延宕一二十年才蹒跚起步。是技术问题吗?不是。是官僚主义,是部门主义,是各扫门前雪,是新官不理旧账等等原因造成的。这跟天天挖马路一个道理。如果一个刊物具备独占的资源,他对所谓的竞争是无感的,只要财政不断供,他可以永远那么内循环下去。他完全可以和信息时代物理性隔绝,而且他有着自己的稿件供给渠道,那就是同样和信息时代物理性隔绝的作家群体。

东渔:所以作家群体都是老人。

我:也不尽然,也有主动加入老人行列的,遵守这种规则的。这个群体也存在新陈代谢,不过面上缓慢些。所以,我现在对能否在刊物发表并不十分感冒。最好的状态是写你自己想写的东西,人生毕竟有限,不能天天疲于去完成命题作文。再说,我们还真称不上什么作家。你像王小波,他就自称“业余作者”,但有几个人真能业余到他的那种程度?他称自己是作者,是因为对作家这个称号的尊敬。著作等身并不一定就是作家,写了一堆毫无价值的东西,浪费自己的生命,也浪费读者的生命。

我们就是我们自己最好的时代,这个不能外求。不管发表与否,不能阻止我们写下去,写自己的作品,让时间去说话。就算一辈子做个“业余作者”,又怎样?

以上的记录当然有些经过加工了,有些是我在心里说的。大致如此。

2023.07.06

壹点号东夷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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